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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嬤走了,走在元月七日的凌晨,天氣最寒冷的時候;在加護病房,多重器官衰竭。

看著老爸手寫的故人略歷,心上閃過一個念頭,到底什麼才算成功?怎樣才是偉大?

阿嬤的信仰表現,和我筆下『大教會小信徒』的意象相當類似,在教會中,沒有任何的豐功偉業,事工上似乎也無啥貢獻,與教會群體間的關係,亦是相當淡薄,甚至對於基督信仰的觀念,並不很清楚。

歸信基督信仰,是因長女久病,尋遍中西醫學,拜神問祇皆無法痊愈;乃至親戚介紹,而後教會關心助禱,病況改善(1);開始參與聚會,一段時間之後,攜長女、三子、四子受洗;至於長子和次子,則因舊信仰與文化習俗的儀式需要,並且較年長,離家在外,因此沒有一同入信。(2)

老爸筆下的故人略歷十分精簡,而那對於信仰群體的感激,從群體所得的溫暖,對於救贖恩典的感念,溢於文字的表述;賣醬油的那一家寡婦孤兒(3),是個弱勢的個體。

我似乎不記得阿嬤在信仰上,給過我們這些晚輩什麼訓勉,也不曾樹立過特別顯著的榜樣;早禱會經常參加,是因為習慣早起;安息日必定穿上較體面的衣服,她認為那是重要的日子;每逢特定的活動,不忘記要奉獻;兒女給的生活費,她也會按著規矩,挪出一小部份;除此之外,生活上的行動,是否看見信仰對她的影響,我沒有多大的印象,她的脾氣和個性,在身體狀況尚可的時候表露無遺,在體能極差,需要照顧的時候,讓我媽吃盡苦頭。

雖是如此,我依稀記得,孩提時候,她曾牽著我的小手,在巷弄中行走,在公園裡漫步;父母不在家時,是她幫忙打點我的生活所需,讓我可以順利的上學。(4)

一個人的成功、偉大與否,並不在於旁人對他的評價;而是他自己是否有勇氣面對人生的困境與難題,忍受病痛的折磨,親友的離去,背負生命所託與的責任,直到終局。

阿嬤離開這暫居九十四年的世界,也看見自己的第四代;沒有亮眼奪目的成績單,也沒有淵源深厚的信仰家世;若真有神親自的揀選,那奇妙又奇妙的救贖計畫,願繼續進行在她的後代之中。

(1):當時的教導是:『要靠耶穌,就不要靠醫藥』
(2):本來只讓長女入信,但是當時強調全家入信
(3):入信前兩年,也就是四子五歲那年,丈夫病逝
(4):進安養院之前,我們一家和阿嬤同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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