載你回家的路上,你和我聊的那些話,讓我返覆的想了許久,我真得不曉得,該不該在團契裡面,告訴你們我想要回學校念書的事情。「成為病患與家屬之間中介的角色」、「大多數是女孩子的工作」,這也是你對這個場域的認識,你斷的不錯;但是你是否還想告訴我些什麼?雖然,在路上我並沒有說很多的話,你知道的自己,比我所認識的你還要多。當然,這也讓我想起,從你家出發之前,你父親對你的挖苦,雖是如此,我相信他愛你,只是他用那種方式來表達他的心酸。我能夠幫你說點什麼話嗎?我真的不知道也沒有把握。
回到你家,父母親剛好外出一趟,你拿出《你很特別》介紹給我,那是你十分喜愛的故事。我翻開首頁看見你姐娟秀的字跡,寫著你的名字和她的名字,你說,那是你要求姊買給你的;你會知道那個故事,是因某基督宗教團體到醫院探訪時以這個故事和你們分享。我細細的翻閱兩次,我已經好久沒看繪本了,最近手邊的書,除了文字與方塊之外,有更多讓我需要認真思索才能理解的概念;其實,我也很喜歡這繪本和這簡潔又溫暖的故事。你在香菸的雲霧當中隨口告訴我,你領有《殘障手冊》,雖然我並不意外,但是你為了自己《殘障手冊》做了一番的解釋;但是我只告訴你「我們都還活著不是嗎?」
或許你並不是故意把《你很特別》和你的身心狀況擺在一起來告訴我,但是,或許你懂那對我的意義是什麼。一個誤闖這個領域,天真又充滿理想的傢伙,真的需要多一點刺激和反省,需要更多的「使用者觀點」來告訴我,實際的需求與生活的無奈在哪裡。是你教導我,我並沒有給你什麼。
找你一起去參加團契,沒有期待,也沒有目的,就像我常常告訴你的,喜歡我們就走,不喜歡這次就不要去。紅毛埤念書的時候一起當幹部,一起在你家附近的補習班上課,在嚴然道練技能的時候,你在好幾道牆之外的班級裡;沒給過你什麼「好處」,連「福音」也沒有。我沒有能力治癒你,你也不是我的案主。
你是我的朋友,我和你一樣是心靈脆弱的人。